彙總網站是否具有法律責任?解讀「京都動畫事件」
2019年7月18日(平成31年)午前,一名當時41歲的男子闖入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從桶子裡將汽油灑在一樓的建築物上,並用打火機點燃,導致工作室全毀,36名員工死亡,33人受到重傷或輕傷,這是一起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然後,這起被稱為「京都動畫事件」的凶惡犯罪發生後不久,”某篇文章”引起了問題。
問題的是,NHK的導演似乎在警察到來之前就擅自收集了嫌疑人的遺留物,這是與被修改的新聞影像圖片一起記載的「為什麼在警察來之前就擅自收集」的文字。
因為引用了該帖子並使其擴散,NHK對彙總網站「LH MAGAZINE」的營運者提起了求償損害賠償等訴訟,並在2021年3月16日(令和3年)有了判決。
經常有人認為,彙總網站只是一個平台,只是「彙總了信息」,因此對發布的內容不負責任。
那麼,對於彙總了在論壇或Twitter上發布的信息並創建文章的彙總網站的營運者,可能會產生哪些法律責任呢?
因此,本所將解釋在這次「京都動畫事件」的審判中是如何判決的。
京都動畫事件的彙總網站
事件發生後,「5ch」上就不斷出現了一些文章,暗示NHK和其記者X與縱火殺人事件有關。
彙總網站「LH MAGAZINE」將這些文章以記者的真名,標題為「【京都動畫縱火】NHK的X為何要收集犯罪者的遺留物…而且手套,這是最大的謎」,並附上一張男子戴著手套彷彿在撿拾某物的照片,吸引讀者的目光,並將這些文章彙總並引用在Twitter上。
發信者資訊開示請求
NHK迅速做出反應,首先向內容提供商請求開示「LH MAGAZINE」的營運者資訊。
法院對此請求做出了開示的命令,理由是對「LH MAGAZINE」的文章做出以下評價:
「5ch」上的文章被重新編輯並發布在該網站上,選擇和編輯的文章大多數都是「為什麼要在警察來之前就擅自收集」「NHK的採訪團隊比警察更早地收集了犯罪者的遺留物」「NHK,為什麼要隱藏」「NHK的委託殺人嗎」「隱藏就會被懷疑」「即使被認為NHK是共犯也無可奈何」等,幾乎都是懷疑NHK或其員工與該縱火事件有關,並且NHK的員工收集了縱火事件的遺留物,這給一般的觀眾留下了NHK或其員工與縱火事件有關,並且為了隱藏其參與,比警察更早地收集了犯罪者的遺留物的印象,這降低了NHK的社會評價,並且這種表現行為的流通明顯侵犯了NHK的名譽或信譽。
然後,對於「彙總網站」的性質,法院認為「該文章的大部分都是原網站上的文章,並非發信者自己首次進行的表現行為」。
但是,
「該文章的發信者自己給文章加上了新的標題,選擇了附加的圖片,並從原網站上的許多文章中選擇並編輯了要發布在該文章上的內容,因此,該文章整體給觀眾留下了上述的印象,所以,發信者不能因為該文章是重新編輯原網站上的文章,就免除因該文章對原告造成的損害的賠償責任」
大阪地方法院2019年12月3日(2019年)判決
這是法院的評價。
「彙總網站只是一個平台,只是彙總了資訊,所以不需要對發信內容負責」這種想法被明確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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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害賠償請求
因此,NHK於次年2020年1月24日,以名譽受損為由,對「LH MAGAZINE」的營運者提起損害賠償等訴訟,並在東京地方法院提出。
「LH MAGAZINE」是一個提供獨家文章和互聯網論壇摘要文章的信息發布網站,通過聯盟計劃推介商品,並通過該獎勵計劃獲得廣告收入來運營,當時每月的瀏覽次數約為120萬次。
此外,被告在名為「LH MAGAZINE」的Twitter帳戶上,每當網站上發布新文章時,都會發布該文章的標題(全文標題將被完全轉載)和主要圖片,並附上指向該文章的超鏈接(設置該文章的URL作為參考來源)。當時,該帳戶有6336名追蹤者。
雙方的主張
原告NHK表示:
該文章通過互聯網向全世界公開,並在公開後約兩週內被瀏覽了62,068次。考慮到該網站在一個月內的瀏覽次數約為120萬次,顯然該文章已被大量人士瀏覽,這大大降低了原告的社會評價,並對原告作為根據廣播法設立的公共廣播機構,應保持中立和公正的立場產生了重大疑問。此外,雖然該推文並未發布文章的全文,但讀者可以通過轉發引用的文章,使該文章和該推文的內容無限擴散。
對此,被告主張:
該文章和該推文僅轉載了原始網站上發布的部分文章(其中,靜態圖片原本是第三方在博客上發布的,然後被原始網站轉載,該文章只是再次轉載了這些圖片),被告並未公布新的信息。因此,該文章和該推文並未降低原告的社會評價。
被告還主張:
該文章和該推文僅轉載了任何人都可以發布的、信譽低下的原始網站上的文章。對於該文章,被告在該網站上明確表示「但是,文章內容只是一種觀點,本所無法保證其正確性」等,並明確表示不承擔責任。被告在2020年1月中旬,也就是大約5個月後,刪除了該文章和該推文,並在該網站上公開了道歉文章。因此,原告並未因該文章和該推文而遭受無形損害,即使有無形損害,其數額也微不足道。
被告也提出了這樣的主張。
法院的判決
法院對於該文章,認為在更改了原始網站5ch的主題標題後,
選擇了原始網站的部分文章,並將對原告參與該放火事件的疑問的評論按照討論的連貫性排序並進行編輯,並將一個人物似乎在撿拾某物的圖片與「警察比更早,NHK採訪團隊收集了犯罪者的遺留物」的文字一起發布。因此,該文章不能僅被視為原始網站的轉載。(略)因此,該文章應被視為降低原告社會評價的表達行為。此外,對於該推文,它是為了被不特定的人接收而發送的,並不僅僅是引導到該文章,而且本身就是降低原告社會評價的行為,這是上述說明的結果。東京地方法院2021年3月16日(西曆2021年)判決
因此,該文章和該推文都降低了原告的社會評價,並且無法證明原告和X參與了該放火事件,也無法證明他們進行了隱藏證據的行為,因此,對於這兩者,法院都認定了名譽侵權。
對於被告主張的「LH MAGAZINE的文章都是由編輯負責人寫作和檢查後發布的」「但是,文章內容只是一種觀點,本所無法保證其正確性。此外,本所對於根據這些信息造成的損害,本所不承擔任何責任」這種免責聲明,法院認為,這種免責聲明的存在並不能阻止被告對原告的侵權行為的成立。即使有免責聲明,也幾乎不可能被考慮。
法院對於損害賠償,命令被告支付網站文章造成的無形損害250萬日元,Twitter帖子造成的無形損害50萬日元,律師費用30萬日元,調查費用31萬8880日元,總計361萬8880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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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總結網站,正如其名,是將各種主題彙總在一起的網站。其特點在於,只摘錄並編輯能吸引讀者關注的部分內容,使得獲取信息變得更為容易。
然而,正因為這種特點,這種網站很可能會引發與原文章不同的新的權利侵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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